1942年5月，缅甸野人山的沼泽里漂浮着肿胀的尸体，树干上挂着溃烂的伤员。 杜聿明被担架抬着穿越这片地狱，高烧中反复嘶吼着一个名字："孙立人……卖主求荣！ "三十九年后，北京某处院落里，白发苍苍的杜聿明拍案怒斥："什么民族英雄？ 他就是个挟洋自重的投机小人！ "
这桩跨越半世纪的恩怨，早在远征军入缅时就埋下了火药。 当英军被日军围困在仁安羌油田，7000人竟被千余日军堵得水泄不通。 杜聿明冷笑着拒绝救援："英国佬拿我们当人肉盾牌不是第一次了！ "但孙立人扛着枪站出来："给我48小时！ "他带着千余士兵突袭日军侧翼，硬是把七千英军拽出了包围圈。
英国记者们捡回性命后疯狂吹捧，把歼敌数百的战役夸成"东方敦刻尔克"，孙立人瞬间成了国际头条的"东方隆美尔"。 杜聿明在指挥部撕碎了战报："用弟兄们的血给洋人当垫脚石，他倒赚足了勋章！ "
真正的决裂发生在生死二选一的时刻。 日军切断了回国退路，英军司令亚历山大笑嘻嘻地抛来"橄榄枝"："欢迎中国朋友来印度避难——只要放下武器当难民。 "杜聿明当场拔枪砸在桌上："中国军人宁可站着死，绝不跪着生！ "他攥紧蒋介石"即刻回国"的手令，指向野人山方向。
孙立人却拦住部队："进那座鬼山就是自杀！ "他连夜带着新38师调头西进，钢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 杜聿明望着消失在丛林里的背影，牙缝里挤出诅咒："你会遭报应的。 "
野人山成了活地狱。 雨季的沼泽吞没整排士兵，瘴气让壮汉咳出内脏，饿极的士兵分食皮带时毒发身亡。 杜聿明高烧昏迷中被警卫员轮番抬行，沿途看着伤员集体自焚——他们不想拖累战友。 当衣衫褴褛的幸存者爬出丛林，1.5万人的队伍只剩三千骨架。
而在印度边境，孙立人正用枪口顶着英军哨兵："要么放行，老子自己打进去！ "英军被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震慑，最终妥协让步。 看着兰姆伽训练营的美式营房，杜聿明在欢迎队列前冷笑："用军魂换面包，真划算啊。 "
五年后的东北战场，复仇时刻降临。 当杜聿明指责孙立人拖延救援导致184师全军覆没，两人在指挥部拔枪对峙。 撤职令拍在桌上时，杜聿明冷笑翻出旧账："缅甸的账，该清了。 "被架空兵权的孙立人终于明白，野人山那笔血债永远横在他们中间。 而1955年台湾的夏夜，当宪兵冲进孙立人寓所，给他扣上"美谍叛国"的罪名时，病榻上的杜聿明咳着血笑出声："瞧见没？ 洋人靠山倒了！ "
在软禁孙立人的新竹小院里，看守常听见老人深夜嘶吼："野人山的冤魂盯着你呢！ "而北京胡同里，杜聿明直到临终前仍在政协会议上咆哮："穿美式军装的都是奴才！ "他颤抖的手指反复敲打桌面，仿佛要凿穿历史定论的棺盖。